立九

【王陆×范闲】假如王陆在南庆 （30）

晚上，范闲早早的把王陆赶回他房间睡觉。然后他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，倒好了两杯水，静静的等着。

还未及水凉，烛光一闪的功夫，一个蒙眼的男子就端坐在了对面。

范闲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喝茶，略带了一丝怨气的问道∶“叔，你那天为什么没有出手？”

“我不在京都。”

五竹的声音平静的像他的表情一样，毫无波澜。

从范闲离开澹州起，五竹就变得神秘起来。不仅没跟他见过面，也从来没有给他传过什么消息。

“你去哪儿了？”

五竹机械的转头，正对着范闲，好像能从黑布底下看到他的脸。

“江南。”五竹说道，“你快到京都的时候，我想起了一些事情，就去了趟江南。”

上次见面的时候，五竹跟他们提过想要打开叶轻眉生前留下的箱子。

那时候他说钥匙在京都，所以他也要来。但是范闲心里清楚，这大概也是五竹为了陪他才找出来的借口。不过他还是选择不明说，并且答应帮五竹先带着箱子。

手里捏着早已空空如也的杯盏，范闲突然回忆起了这件事儿。

算了，都是命。如果当时五竹叔在的话…

良久，他终于开口。

“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已经在路上了吧？”

“我只知道你去了丞相府。后来我就去杀林珙了，没注意你。”

“我想亲手杀了他。”

“你打不过。”

五竹这个人好像从来就没什么情绪，不会关心别人，也不会说一些安慰人的话。

“那个时候我也以为我打不过程巨树。”范闲突兀的笑了。他垂着眼睛，食指抵在杯沿上，一用力，圆润的杯子就这么在桌面上转了一圈又一圈。

“但是亲眼看见滕梓荆倒在我旁边儿，王陆挡拳头的时候他的血溅在我脸上，突然就打得过了。”

“你心绪不宁。”五竹淡淡的说道。

这两个人明明在各说各的。

“滕梓荆后来伤口感染，差点儿死了。”范闲的眼圈泛红。

“你觉得这都怪你。”

他停下了手上的小动作，重重的点了点头。

“是你的错。”五竹冷漠的像个机器，“你身边的人因你而聚拢，为你而卖命。你就应该去保护他们的人生，这是你的责任。”

五竹叔是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因为这件事指责范闲的人。受害人王陆跟滕梓荆一直在保护他安慰他，王启年前后奔走助他查出真凶，家里范建柳姨娘对此事绝口不提，连带着若若也拉着范思辙避着这茬儿。

就连那天去找林婉儿摊牌，她知道真相后竟也是第一时间道歉，然后又是递消息又是想方设法拦林珙的。

每个人都对他太温柔了。

越是温柔，他就越深感自己的无能，越觉得难以回报，也越自责。

只有五竹叔如今直指出这些全都怪他的时候，范闲才觉得放松一点儿了，能喘息过来了。

“在京都里，我是没办法光明正大在你身边的。”五竹面无表情的说道，“如果我在你身边出现，你的麻烦只会更多。”

范闲没有说话，算是默认了。

“有人来了。”五竹这么说着，但根本没有动身离开。

范闲警觉的看向门口，月光倾泻下来，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那人背光站着，他的表情看不分明。但是范闲分明听到了他的轻笑，还有他刻意放柔的声音。

“要早说骂你一顿就好了，还用得着等到五竹叔出手？”他被发现了也不觉得窘迫，大大咧咧的走进来，手里捻着刚刚还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，有一点小得意的说道∶“小爷我祖安文科火箭班优秀毕业生，人送外号‘祖安小王子’，保准儿骂的比五竹叔狠啊！”

两个人相视一眼，王陆调皮的冲他咬唇抛媚眼，范闲见状破涕而笑。

“去你的吧！”